清河之浜

转载:侠与中国传统文化的人生理想 今天的子房还是苏苏苏

      在中国文化主体格局下,侠文化深刻地影响到了中国传统的人生理想。
  少年游侠,中年游宦,老年游仙。这三句话,是对西汉开国功臣留侯张良人生模式的总结。
  张良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历史人物。他出生于韩国贵族之家。韩国灭亡时,张良因年幼未授官职,但他早已有了强烈的报国之心。韩国的灭亡,对他来说,是命运的一个根本性的急转,他不再是贵族,而由庙堂走入了江湖。他来不及埋葬死去的兄弟,他荡尽家财结交刺客,从此进入了一个武林江湖之侠的世界。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使120斤大铁锤的勇士,在博浪沙狙击巡游天下的秦始皇,可惜功亏一篑,只击中了副车。从此,他不得不亡命江湖,更名改姓,最后在下邳找到了落脚之地。
  下邳圯上的一次奇遇,奠定了他人生“三游”的基础。他以从容、忍让、谦退的敬老之心,获得神仙黄石公的青睐,交给他《太公兵法》秘籍。十年之间,他成为下邳“少年”的首领,俨然一代大侠。陈胜起义,张良率侠客百余人自成一军,路上遇到了沛公刘邦,遂投于刘邦麾下。其后辅助刘邦,一统天下。汉初论功行赏,封为留侯。
  汉高祖六年,张良促成刘邦定都关中。时天下大定,他“即道引不食谷,杜门不出岁余”。直到戚夫人得宠,刘邦想废太子立赵王如意,张良为太子出主意,招来他的“云霞之友”当世大隐“商山四皓”,在汉高祖十二年使太子地位得到巩固。这一年,刘邦驾崩。
  其后八年,张良去世。据道家经典,他“解形于世,葬于龙首原。赤眉之乱,人发其墓,但见黄石枕,化而飞去,若流星焉,不见其尸形衣冠,得素书一篇及兵略数章。子房登仙,位为太玄童子,常从老君于太清之中。其孙道陵得道,朝昆仑之夕,子房往焉。”
  张良的一生,最后落笔的是一个圆满的句号。
  他那雍容悠闲的结局,令人羡慕;他那壮怀激烈的经历,令人遐想;他那平定天下、位极人臣的功绩,令人叹为观止。司马迁感叹说:“余以为其人计魁梧奇伟,至见其图,状貌如妇人好女。”这又开启了才如子建、貌如潘安而又内蕴着刚强激烈与力的崇尚的名士之侠风貌的先河。
  “少年游侠,中年游宦,老年游仙”遂成为中国传统文化视野下完美圆满、优游闲雅、和融同光的高级人生模式。
  “游宦”就是作官。在中年人生最旺盛的时代,把精力投向官场,去博得现实社会中世俗生活的辉煌。
  游宦作官,在传统主流文化的引导下,成为中国古代最重要的人生追求。儒家文化主体地位的确立,更使这种倾向得到强化。子思《中庸》第二十章说:“子曰:‘好学近乎知,力行近乎仁,知耻近乎勇。’知斯三者,则知所以修身;知所以修身,则知所以治人;知所以治人,则知所以治天下国家矣。”其最后的人生层次,是“天下国家”,而报“天下国家”的途径是对现实政治的参与,最直接的就是作官。董仲舒“罢黜百家,独尊儒术”,儒学上升为大一统封建帝国的统治思想,带来了儒学的极大繁荣,也带来了儒生在世俗社会中的现实利益。在历次中外文化的交流与冲突中,儒学抵挡住了来自其他各种文化的冲击,牢固地踞于中国文化的主流地位,儒学治国平天下的追求,也随之成为中国文化中人生价值的主流追求,其现实途径是作官,而文化中则弥漫了一股“官本位”的浓雾。
  孔子说:“三十而立。”游宦是中年之事,因此它并不妨碍“而立”之前自由挥洒的豪情,于是有“少年游侠”;它也无妨于官场半生而厌倦于“利禄之路”后功成身退,超然于身心的倦怠,追求生命的永恒,于是有“老年游仙”。
  游侠与游仙,并不妨碍文化主流精神的承传,也有了余地可以将自我的个性充分地张扬、发舒。于是“三游”成为传统文化主流基础上融合万类的一种圆满人生结局。
  (选自韩云波《中国侠文化》,有改动)
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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